“吟安,以后你要像个男子汉一样,就算一个人呢也要坚强的走下去”
十二岁的某个早晨,母亲对着将要出门的沈吟安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。
月上中天,明月的光辉如水银泄地,随意地挥洒在回家的路上。沈吟安谢绝了堂哥送自己回家的好意,自己一个人坐车回家,这是必要学会的,自己已经12岁了得学会长大了。母亲这么对自己说过。
路上静悄悄的,鞋底的胶质磕在地面的声音清晰可见。
“真安静,连条狗都没有。”
沈吟安一边嘟囔着一边加速往家里走去。
打开门,一股浓烈刺鼻的酒气包裹着尖锐的瓶子碎裂的声音扑面而来。沈吟安皱着眉头,妈妈最讨厌酒了,家里怎么会有酒味?下一刻一个高大的身影跌跌撞撞的爬到他的面前。
“爸!”沈吟安尖叫道。
“阿叶!阿叶是你吗?”沈恪努力的睁开迷蒙红肿的双眼,等看清楚来人是自己的儿子之后,心转瞬间成了壶隔了夜的凉白开,些许热力也消散的干干净净,只余得一把凉气,透着股馊味。
“吟安,你回来了。”沈恪灌了口酒,一边往里走一边招呼着。
沈吟安坐到桌子边,看着父亲的脸,发现他的眼像是哭过充血红的厉害,脸因为喝多了酒显得异样的潮红。沈吟安觉得父亲此时和以往温文尔雅的样子相去甚远,很陌生。他倒了杯水摆到父亲面前:“爸,出什么事了吗?”
一杯酒被放到了沈吟安的面前
“来,喝点!男人就得学回喝酒。”
我还是个孩子啊!沈吟安很惊讶,今晚一切都显得很奇怪,平日里滴酒不沾的父亲酩酊大醉,平日里应该坐在客厅里等自己回家的母亲不见踪影。
“我和你妈就是在酒吧里认识的,说起来酒这玩意真是个好东西。”父亲突然开口说出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,
然后他开始断断续续的讲自己的过去,自己年少成名,在外闯荡,在偶然的机会上遇见了母亲容叶,然后一见钟情经常到她工作的酒吧里去喝酒,在一次回家的路上遇见了被小混混纠缠的母亲,自己去英雄救美反倒被打的进了医院,母亲处于愧疚一直在医院照顾他,两人日久生情……
就是这样三流小说一样的剧情。
“所以说,妈妈她去哪了?”沈吟安忍不住地问。
像是被刀切断了一样,父亲的话戛然而止,他的嘴唇微微颤抖,几次抓住杯子又放下。屋子里的空气逐渐凝固。
沈吟安觉得有些不对,他小心的试探:“你们吵架了?”
父亲盯着眼前横七竖八的酒瓶,将杯子里的白酒一口咽下,声音哽咽地说:“你妈她,她,她走了。”
“她去哪里了?什么时候回来?明天有家长会的,这次测验我考了满分呢。”
“她,阿叶她…她可能不回来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你妈她走了。不回来了。”
怎么会这样?
沈吟安有些难以置信,明明答应我了的,我这次考了满分开完家长会之后带我去游乐园的,还会买甜甜的蛋糕和好多好多的棒棒糖给我的,怎么会走呢?她怎么会抛下我就走掉呢?
“爸,你只是和妈妈吵架了是吧,只是吵架了吧,很快,很快妈妈就回来了对吧,你们难免会闹脾气的嘛!明天,不,后天妈妈就会回来是不是?啊?是不是啊?”沈吟安扑到父亲的怀里,抓着他的衣领,搂住他的脖子歇斯底里的喊叫着。
父亲紧紧地抱住他,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沈吟安不停地晃着父亲,想得到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,回应他的只有父亲的沉默。
或许是累了,或许是被父亲身上的酒气熏醉了,沈吟安渐渐的倒在满是鼻涕和眼泪的父亲的怀里睡着了。
“爸,我以后是不是就是没妈的孩子了。”这是他睡着前的最后一句话。
沈恪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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